《红楼梦》中的 大同情结
作者/王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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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看题目似乎是个伪命题，大同与《红楼梦》之间还有瓜葛吗？其实大同与《红楼梦》的渊源有着漫长的历史根结，蕴含着曹家发迹的重要密码，至今下华严寺保存的一幅顺治昭刻的“颂德碑”、大东街曹家巷南段顺治赠予的一处府邸，都是珍贵的佐证。许是曹雪芹对家族往事预留伏笔，《红楼梦》里多处引用了地道的大同方言，如那厢、跑燥、将就、营生、滚水……使生活气息更浓，可读性更强。第十九回《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》元妃省亲完毕，偌大园子吃的用的各种器物收拾了两三天才完，忙得人人力倦神疲。“第一凤姐事多任重，别人可偷闲躲懒，独他是不能脱得的：二则秉性要强，不肯落人褒贬，只扎挣着与无事人一样。”大同人都清楚扎挣、强扎挣即大同方言，乃为勉强支撑之意。
此外，《红楼梦》中有一个孙绍祖的人物，始终没有露面，却与大同联系密切。《红楼梦》第七十九回中写到：原来贾赦已将迎春许与孙家了。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，祖上系军官出身，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，算来亦系世交。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，现袭指挥之职，此人名唤孙绍祖，生得相貌魁梧，体格健壮，弓马娴熟，应酬权变，年纪未满三十，且又家资饶富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。因未有家室，贾赦见是世交之孙，且人品家当都相称合，遂青目择为东床娇婿。亦曾回明贾母。那么，曹家、孙家究竟和大同有着怎样的渊源呢？这还要从350多年前大同发生的姜瓖之变说起——
曹雪芹家祖籍辽阳，其祖先乃北宋名将曹彬之后。后金天命六年，努尔哈赤攻破沈阳，曹雪芹的高祖曹振彦投降后金，拨归正白旗固山贝勒多尔衮，成为其属下的汉人包衣佐领。顺治六年(1649)，镇守大同的姜瓖发动叛乱，曹振彦及其幕僚孙有光随摄政王多尔衮驰援大同平叛，由于大同城墙坚固，抵抗激烈，清军伤亡惨重。破城之日，，杀戮城内军民10万余人，还将城墙挖去五尺，名曰斩城，大同由此废弃，应该说1649年是大同建城以来遭受的一次梦魇，曹振彦因功留在山西做官，完成了由包衣（满语：奴仆）到清廷核心的转变。
顺治九年，曹振彦转任大同知府（府治阳高），因大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，报请总督建议复城，府治重回大同。复城过程中曹振彦居功至伟，抢救文物，移民安置，指挥几万清兵修复马路、整修城墙、铺垫护城河，填平烂衙门、兰池街、米家衙门、大场面、油砂泊洞、施家圪洞等8大土坑，重修鼓楼、东门大桥、知府公署（即现今之大同一中地址）以及被烧毁的民房院落……这一事件记录在《重修大同镇城碑记》，现珍藏大同市博物馆，到曹振彦离任时，大同已基本恢复了府城的形象和生机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曹振彦可以说是中兴大同的有功之人，对大同有再造之恩。
顺治八年，顺治将获罪的多尔衮正白旗收归皇家，曹家也由王府包衣转为内务府包衣，成为皇帝的家奴。后来曹振彦的儿子曹玺与孙有光兄弟孙恩克做了清廷侍卫，孙家小妹也被选为宫女，后与曹玺结为夫妇，曹孙联姻，从此成为传统，才有了《红楼梦》第七十九回迎春远嫁孙绍祖的故事。再后来孙氏被选为康熙的乳母，由于养育康熙的关系，曹家与皇帝的关系也就更加亲密，康熙二年曹玺担任江宁织造，开始了曹家六十多年“烈火烹油、鲜花着锦”的生活。（按清朝的制度，凡皇子、皇女出生后，一律在内务府三旗即镶黄、正黄、正白三旗包衣妇人当中，挑选奶妈和保姆。）
由此，我们可以勾勒出沈阳、大同、北京、南京四地曹家的发家轨迹，大同绝对是曹雪芹家族荣衰重要的一站，《红楼梦》中称大同为“榆荫堂”，也许我们从《红楼梦》荣府宗祠的对联：“勋业有光昭日月，功名无间及儿孙”中可以揣摩曹家对大同岁月的感怀吧。
作者：王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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