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 屠魔英雄赛尔冈之人篇 ] 第九章:兵临城下

“嘭”的一声轻响、密师天左手又冒出黑烟，他无辜地看向李大牛。

 

“不是吧阿天，又有什么要来？”李大牛关切地望了一眼沉睡中、还流口水的雷灵，猛地站起身来、将藤椅背带紧了紧。“饭还没来得及吃呢！唉...”

大牛拾起乌金降魔杵、背朝巨大石门方向、直面广场北方巨大莫测的黑暗深处。

藤椅中两个小矮子都未见醒、加上同样一点点大的雷灵，三条“懒虫”。

大个子则当仁不让地负责站岗放哨。

 

尴尬的一阵沉默、毫无动静？

“阿天，你刚刚确实是那个什么‘警示决’炸手了吧？”李大牛确认道。“咱要不要把头上那个‘灯’灭了？”

 

“…来了、来了，‘杀气’越来越强，靠近了...”密师天嘟囔道，周身又开始燃起黑色火焰，双手在袍子中一顿划拉。

“黑白颠倒”默默地漂移到黑袍大法师头顶上方、光亮更甚。

 

果然，前方传来密集杂乱的脚步声。

越来越近、越来越近。

李大牛、密师天已在金字塔堡垒中做好了准备。

 

眼前出现了约三四百人影，飞沙走石，直向金字塔方向冲来。

“点火！”只听一声大吼，冲过来的大部队中分出两列、向地宫广场两侧石柱处奔去。随后伴着飕飕箭声，石柱上的火盆被一一点着。

广场顿时明亮开来，大牛、阿天这回彻底看清了，来者是一群骑着黑色怪物的矮人族。

 

奇怪的事情接着发生了。

三四百人的部队在即将撞到金字塔的“墙壁”之际、靠近到密师天、李大牛都能看清他们面部细节的程度，竟突然都像受到统一指挥似的，有默契地规避开身前的“障碍”，没有丝毫犹疑。

大部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绕开金字塔、继续向地宫底部的巨石门处冲去。

 

场面虽然壮观、声音和影像均能传递进来，但外部的“冲击”和“压迫力”等负面能量却极难侵入金字塔内。

“…刚刚的一股‘杀气’、‘暗能’是什么情况？小灵的术法没能将其屏蔽？”身为高水平黑袍法师的密师天意识到一点问题，不过他不如“从前”那般敏锐了。

而李大牛本能关注的是另一些事，比如领头有一人物飞驰而过、格外引起他的注意。但也无暇锁定太长时间，更令人操心的后续有来。

 

“…不过、小灵这术法确实厉害！她什么时候到这种程度了？甚至比起巅峰时候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…”密师天面容扭曲、勉力维持周身火焰旺盛，看来他并没有在“虚张声势”、身体的确负担很大。即便如此、密师天仍能一边感慨、一边随时预备着最坏的状况发生。

 

“别看小灵平时又懒又馋、关键时刻从没掉过链子！”终于见到队伍尾巴了，李大牛雕塑一般、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。

 

三四百矮人冲至巨石门处，并没有开门而入，而是全体转身，面向着北方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
矮人们神情疲惫、衣甲不整、血污遍身，看来是经过一场生死恶战。

领头的矮人器宇非凡、骑着怪马、红盔红甲、右手持一柄大锤、左手持一把巨剑。

 

“呜…怎么回事、什么情况！我的美食呢！你在放屁吗阿天！”雷灵好大的起床气、不问青红皂白就大声哭闹起来，小手摸向怀中宝贝神器“诸神宴会”。

 

“你不是‘神识’高手么！自己看！”密师天同样也没好气。感觉他都快耗得油尽灯枯了、身上的火苗打蔫了似的发出“噗噗”（放屁般）的声响。

 

“哦…小食匣还在…”雷灵摸到诸神宴会、放心了，再略一运神，说到：“阿天、大牛，你俩不要紧张。我这金字塔有超级圣术加持，外人不仅仅是‘看’不见、同时还会下意识地躲避、而本身却不会意识到奇怪。当然啦、除非对方的水平比我高一点点…”

 

“高一点点、是多少点？”密师天嗤了一声、追问到。

 

“你知道个屁！退一万步讲、就算高一点点，他能意料到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、会有我这样的高手、使用这高等圣术？他都不知道、就不会去留心‘看’！反正，就凭你使的那个什么低端‘警示决’、是绝对掐算不到的！还是说、比你水平更高的人到处都是？人人都掐着高端‘警示决’出门？”雷灵斗嘴的能力、不亚于她的法术天才。

 

“我！你！…‘警示决’也不是那么…我以前…”密师天又开始急了，战无不胜的黑袍大法师在斗嘴上根本无法击败八阶大祭师。

 

“好了、好了，后面传来更大股的声音呢！都警惕起来、我听着这动静得有好几千人！”李大牛赶紧让队伍回到正轨、可由不得半点马虎，战士闻到了嗜血的味道。

 

“好几千人”，李大牛心里有数、但怕说太白吓着小伙伴们，已经打了大折。

矮人身后的追兵有侏儒、有兽人、有巨魔等等等等、整锅大杂烩，反正当地的邪恶力量基本来齐了，浩浩荡荡的追兵如一条长蛇，共计十好几万，将陆陆续续于英雄们身前“露脸”。

 

当然，好消息、同时不出意料，到目前为止追兵都“自觉”地完美避开了金字塔。

结果，金字塔屏障如同孤岛一般，陷入到邪恶阵列的汪洋大海之中。

 

“小灵，此时我倒是真心希望，你就是这世上仅存的、功力最强大的白祭师！”密师天发愁地看着周边密不透风、奇形怪状的各路人马。“小灵，你确定这金字塔稳得住吧？我这一身黑魔法可没法帮上什么忙啊、最多提点建议！”

 

“呃…废话！我哪像你时灵时不灵！”雷灵似有隐情。“不用你提建议！”

 

越是紧张、李大牛倒越发镇定自若，他大场面见的多了（陷阵营经常“主动”陷入敌人的阵营之中，也可能就是他的“爱好”…）：“小灵、阿天，不要慌，这群家伙人数虽多，但就是一帮乌合之众。你看他们这样子，先到的‘畏畏缩缩’、后到的‘晕晕乎乎’，诺大部队却不见几个领头组织的。他们追击的这群矮人倒看来实力不俗。”

“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…论硬碰硬，这帮侏儒们定是不敢贸然上。但是，待他们部署到位，数量差距摆在这儿呢、结果也就不好说了…”

 

“的确，数量实在是相差太多。这帮怪胎再怂、也属嗜血邪恶之辈。等到对面气势稍泻、侏儒兽人们杀心一起、一拥而上，矮人只怕凶多吉少…”密师天说着，眼睛向黑暗的远处、侏儒袭来的方位瞄去。

 

“那我们帮帮他们？”侏儒们的杀心未起、李大牛作为锤神信徒的豪情倒是起来了。

 

“这还怎么帮！”密师天告饶到。“好几千人呢！不、得有几万人吧？我虽是大陆一等一的法师、但咱也稍微实事求是些，真当我是神使呢？这么跟你说吧，就我现在这状态，就算拼了老命、找到一破绽、还得趁他们不备，能干翻我们周边这…等我数数…一…两百人、两百人！两百个到头了！”

 

“我能干翻三五百人左右，‘出其不意’的话，嘿嘿。当然、得需要你配合一下、小灵，呵呵。咱们一击而中之后、他们军心必乱，我再乘胜追击…”李大牛兴奋地说到，好像回到了陷阵营的主场作战似的。

 

“都瞎吹啥呢！三五百人，给你们加一块能抡翻三五十就不错了！还三五百…况且，三百跟五百差得远了好不好！咱们可不是奔‘就义’去的！周围好几千人呢、我可不想死这儿！”还是雷灵冷静、她反正睡饱了。

“这样吧，阿天，祭出你那个宝塔。咱还是按老一套，你先放一个大范围法术、震晕围在咱周边的这一票人、来个敲山震虎！然后，大牛，你看能抡倒几个是几个。这几个大个子巨魔重点关照一下，看上去挺猛的我怕阿天不一定能震得晕他们…”

雷灵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左顾右盼的几个巨魔傻大个。

“最后，大范围转移。当当当，我们就远走高飞回家啦。对那帮矮人咱也算尽了心、帮他们搞定几十个敌人呢。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！”雷灵忽然话锋一转：“其实，不是我不想慢慢合计，我的这个…恩…金字塔快坚持不了多久了…很耗神啊。加上我只能同时启两个法势，你知道的…嘿嘿。”

 

“你！我说你怎么怪怪的…原来咱也自身难保啊！...不过，你是真当大范围转移跟吃仙人果一样轻松呢？我今天是真施展不来了…对了，我还得郑重再提醒一句，‘大范围转移术’整个大陆都没几个人会使、是极其高端的！”

“‘紧急脱身术’倒还可以用几次，但也最多只能转移到矮人阵营那去了！”密师天咬牙切齿地说到：“…还有，我这能连续使用‘紧急脱身术’的本领、整个大陆也是凤毛麟角！别因为见我用的轻松，就误以为这是常术！绝大部分法师一辈子都使不出来！剩下的那部分更得依靠法器！我…你之后…会对我抱歉的！”黑袍法师这次一定要为自己正名，同时似乎暗暗下了某种决心。

 

“抱歉？现在你跟我说‘难度’有啥用？放不出就放不出呗！好了、不用你的宝塔了、小气鬼！那你一会‘爆破类’法术总能施放吧、啊？等我把金字塔一撤、你同时就放。不过我好像了解到、你的攻击性法术可不灵光哟～你那杀手锏，‘威压’虚张声势啥的，这回也用不上吧，霍霍霍...”雷灵说到，节骨眼上还不忘挤兑刺激密师天。“…我一会‘耳报术’给身后的矮人老大。得让他有所准备、别咱转移过去给他一锤子砸晕了。那大个子矮人看起来挺狠…”

 

“隔着这么远的距离、你都能耳报过去啊？”密师天深感意外，雷灵怎么突然强了这么多。“…等等、等等！先别撤金字塔！给我匀点时间启法势！这个‘大规模闪电爆裂之术’需要点时间充能、不然震撼效果不够啊…”密师天搓着秘银戒指有些担心，小灵有些话虽然是开玩笑，但自己什么状态自己最清楚，黑袍大法师并没有将所有“秘密”都展示给哪怕是最亲密的伙伴。

 

“放心吧！给你足够的时间，我跟大牛还能再吃几个果子，反正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…”雷灵嘻皮笑脸地看着密师天。她说话虽冲但心中有数，黑袍密友大不比从前了。

“我的‘耳报’可是货真价实、光靠自己超强的心神、心念传过去的哦。那么，您老的‘闪电爆裂’是靠心神施放的呢、还是‘口术’呢、还是手舞足蹈、装神弄鬼来放的呢？”说罢雷灵开始夸张地学起密师天手舞足蹈的样子来、同时身上还冒出白光来模拟密师天周身的黑火。

 

“外行，一听就是外行！不要以表相来判断一门术法的高深程度！我可是门门精通！‘心术’虽然高级，但也不是每种场合都合适的，高手都紧着效率最高的办法来！”密师天不满、双手往袖袍中缩的更深、也做出一副用心念启法的样子。

黑袍法师试着鼓催全身的劲力、确实有些不济，不然电能早充完了。

 

“啊呀！管他这姿势那姿势放的，能打倒一大片就行，呵呵…”李大牛插嘴，他看到密师天那疼苦的样子心中不忍。老友不知道受到什么变故功力大不如前好久了。

 

“这样吧，大家先尝尝我刚梦到的美食，歇口气准备开战…”雷灵察觉阿天状况有点不对，摸出了食匣，从中一把拖出了张巨大桌子，桌子上堆着满满的佳肴，四溢的香气不似人间的食材。

“这是我创作的‘红龙油浇汁独角兽肋排佐仙人果圣女草沙拉’。我之前担心只能梦出一道菜、不够吃，所以在梦里边稍微处理了一下，将20人份‘定位’为一道菜的量！”雷灵得意的说道：“这才够格称之为‘诸神宴会’嘛！”

 

“这...梦里还能这样“处理”？小灵，原来‘诸神食匣’是神使专门为你打造的、早给你就好了！我‘冥想’的段位已经很高，此时也不得不承认，这有一点点超出了我的想象，但也没有完全超出啊，我还是打了余地的…”密师天颤抖的手模向了桌子，仍不忘吹嘘一下自己。“看来，必须得用上‘精密护身术’加持住大牛和我自己了。不然容易被这异常香气迷得松懈下来…”其实黑袍法师主要是担心“昏睡”中的灵童跟半身人，所以早在香气四溢前已暗地施术将藤椅包裹住。此话不知道又是说给谁听，他名堂实在太多。

（不过这也说明密师天即便法力受损，照样也能位于顶尖高手行列。）

 

“瞧你那点出息！”雷灵瞬间已经吞了两块大肋排。“要不是被中途吵醒，还能更丰富！五十人份！”

 

李大牛此时也顾不得身处险境，只见他甚至发动了体术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食物。“够丰富了、够丰富了。我这辈子第一次吃到独角兽的肉！不是说都灭绝了么！”

 

此等神器佳肴，将众人的疲惫一扫而光。尤其是密师天，他刚刚还差点力竭晕倒、现在恢复不少。

小灵这边也躲过一劫。她没敢告诉大家、要不是这餐神奇的饭顶着，“金字塔”的护佑已经消失了…

 

比不得、也看不见这艺高人胆大的三人组，矮人们这头可是随时准备成仁就义。

 

“擎天柱.格罗赛恩”领头伫立着，威严地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一片敌人，而且后头还有源源不断前来“混战果”的增援。

预定的战术目的基本达到，矮人王想。可怜身旁出生入死的弟兄们、如今都要交代在黑这石地宫的广场之上了。

 

对面迟迟却不见动手。

“果然是乌合之众。打了这许多日，虽然都号称‘千足女王’的信徒、传说还有隐藏的恶邪高手助阵，结果竟没看到一个会使黑魔法的法师。这是利好信息、论近身格斗我们有巨大优势…”格罗赛恩琢磨着、并不愿轻易放弃。

“打先锋的几千人部队，主要是侏儒‘黑石伪王’的亲卫。先前的战斗中已经被我们打蒙了、战意不强。他们磨磨蹭蹭也不主动进攻、似乎缺乏领头的？看来一时半会真打不起来。也许因我方一字排开布阵，地宫广场即便广阔，但石盆火光照射范围之内、仍显军势盛大，侏儒们不敢妄动。”

“我们现在必须死守巨石门，身后可就是老家、黑石地宫腹地…也不知祖叔爷爷到哪去了，也许早已从暗门走了吧…希望他平安…”

 

“但，我们铁臂矮人一族今日仍是劫数难逃。对方毕竟人数太多…我们与其转身退入石门据守、耗个弹尽粮绝…”

“…随着敌方增援不断加强，我方劣势凸显、越发窝囊！不如、干脆趁现在…”格罗赛恩豪情又起，但还是依据深思熟虑。

仅靠这区区三四百来弟兄死守地宫，并不现实。而且之前战斗异常顺利、有如神助，比原定计划多鏖战了两日。铁臂一族的血脉应该已步入安全区。

现在玉碎，总比躲在巨门之后窝囊等死强。矮人一族不会再干这等丢人的事。于是格罗赛恩开始鼓动士气、准备决死一击。

 

矮人这边顿时兵马骚动，战吼喧天。

 

“大矮人、千万别冲动！我乃代表“神使圣血”救苦救难天才白袍祭师、雷灵，现用‘耳报术’跟你讲话，你仔细听着就行了。我们一行三人正隐身于侏儒怪的阵中。一个是‘改邪归正’的黑袍法师、你到时别误会了、很高大的一个人类，是朋友、自己人！另一个是战无不胜的锤神使的战士、长得像个巨人，更好辨认不会认错的…”关键时刻，矮人王格罗赛恩耳旁响起了雷灵的话语。他表情一怔，选择继续听下去。

“…我们一会突然现身，放一个‘大烟花’、随手打散这几千小小侏儒。之后再‘闪现、转移’到你们这边来。到时千万别动手错打了我们啊，我们是同一阵营的！能听懂不？”矮人王不通术法无法答话、只好听着，同时心里也暗暗苦笑。“真的假的？三个人？‘打散’几千人？当我没见过世面…但，即便你们三人顺利‘跑’这边来了，还不是一样的结局…唉，不过还是多谢了，倒看看你们是‘何方神圣’罢！”

 

矮人王擎天柱.格罗赛恩，对着乌乌泱泱的敌阵中仔细观望查探。以他的经验、视力，竟看不出三人藏身的一点痕迹。

也许、难道，真是有神人相助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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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屠魔英雄赛尔冈之人篇 ] 第二章：遭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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